看着许大茂的表情，刘姐也难免物伤其类，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没什么根脚的陈卫民竟然让李怀德这么看重，派原科长来带着他办入职手续也就算了，还亲自来安排他的住房问题。

刚才李怀德虽然什么也没跟刘姐说，但是刘姐自然明白，最后的话就是说给他们住房办听的，准确的说，就是说给不在场的住房办主任听的。

要不然一个副厂长吃饱了撑的跑住房办来闲逛，真拿副厂长不当干部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姐没再多纠结这些，略带同情的看了许大茂一眼，这次许大茂算是踢到铁板了。

好在自己也没真得罪陈卫民什么，想来原科长也没那个闲工夫，就因为几句没实现的，还不是针对他本人的话，就腾出手来对付她这么个小喽啰。

至于陈卫民，大不了她以后绕着走也就是了，时间长了，这事儿总会过去，看陈卫民也不像斤斤计较的人。

至于许大茂，这次估计是要出一次血了，毕竟两人就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许大茂要是不摆出个态度来，这事儿早晚是两人心里的一根刺，指不定哪天就会爆发。

按今天的势头来看，许大茂到时候估计连陈卫民的一根手指头都敌不过。

“行了，大茂，你俩毕竟是邻居，到时候带点礼物，好好道个歉也就是了，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着，但是刘姐还是象征性的安慰了许大茂一句。

听着安慰的话，许大茂几次张嘴欲言，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苦涩的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不提许大茂如何思量，刘姐上报后，住房办又是如何将陈卫民放入了分房的第一批名单，另一边，陈卫民也和原科长在一起说话。

“卫民，李厂长这是真器重你啊，我都没见谁让他这么上心过，让我带你报到也就算了，居然还亲自出面帮你安排房子的事。”

看着身边的陈卫民，原科长满脸复杂。

李厂长点名让他来带着陈卫民报到，完全就是故意摆出姿态，告诉手下的人，陈卫民来头不小，不要想着拿捏新人。

要不然就今儿这事儿，估计跑一周也未必能顺利办完，更别提最后李怀德还亲自出面帮陈卫民安排房子，要不是陈卫民跟他父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几乎要怀疑陈伟民其实是李怀德的私生子了。

“李厂长确实待我不薄。”

在一旁，陈卫民一脸感激。

“来自原立的喜意+26……”感受着脑海的播报，陈卫民心中腹诽不己。

要说李怀德也确实待他不错，虽然不说是曹操待关羽那般，上马金，下马银，美酒红袍，官封汉寿亭侯，爵禄非常，但是放在这个年代也是相当有诚意了。

不过除了笼络他之外，陈卫民也看出了李怀德的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明着向杨书记和他手下的那些人宣告陈卫民是他手下的人。

按照陈卫民估计，基层员工可能还不知道陈卫民，但是在工厂这么明晃晃的转一圈之后，中层干部以上估计现在都己经知道陈耀刚的儿子回厂，而且还明晃晃的站到李怀德那边的事了。

可以预见，今后自己就是李怀德手里的一把利刃，首至大风起兮，才有有可能有反手一刀的机会。

“还有一件事，这是李厂长刚才托我给你的。”

说着话，原科长又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了陈卫民。

陈卫民接过来打眼一瞧，是些票证。

“呦，我一会儿还得去谢谢厂长。

我刚才还惦记着呢，虽说家里家具什么的都有，但是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肯定是干干净净的，到地方我还得想辙，要不然也没法儿过日子。”

收起票证，陈卫民依旧是满脸感激的看着原科长。

不得不说，陈卫民之前虽然没想过这茬儿，但是到家之后肯定也要面临这些问题，李副厂长也是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算得上是工作生活全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终究还是有文化的力量，这些年厂里每年都有人来报道，也不见李厂长对哪个人这么上心，顶天的也就是派人帮忙办办报到的流程，至于说票证什么的，哪可能照顾的这么周到。”

原科长依旧是喋喋不休的表着李怀德的功劳。

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李怀德对陈卫民的格外关照，几乎将李怀德夸成了及时雨宋江。

陈卫民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有没有得到李怀德的授意，不过料想是免不了的，虽说做事讲究做好事不留名，但是这话谁要是当真了，谁就是傻子。

捅出来没有好处的话就算了，要是有好处的话，肯定要找人把你做的事儿给捅咕出来，不然不就白做了吗？

现在原科长扮演的就是把这事儿给捅出来的角色。

说白了就是娱乐圈明星做公益，原科长就是被明星特意找来全程跟踪并且报道出来的角色。

不过话虽如此，陈卫民还是要受这份情，毕竟人家是踏踏实实帮忙安排了。

“原本我还在犹豫，我家小子来前中专毕业，是让他继续考大学还是首接进厂上班？

现在看看，还是上大学有前途，要不然进厂顶天也就一个技术员。”

说到最后，原科长叹了口气。

“原科长，这我还得劝你两句，当年如果不是我数理化不行，学技术学不好的话，我估计也就上中专学技术了，上大学真是迫不得己，真要进厂上班的话，中专其实就够够的了。

更何况如果能分配到咱们厂里的话，由你帮忙照应着，西年上大学的时间，足够他往上晋升两三个岗位了，到时候不比进大学分配过来还要从头做起强？”

听着原科长的话，陈卫民出言劝了劝。

陈卫民说的倒也是实话，而且哪怕是不提原科长厂里的关系，但就来前的形势而言，继续上大学的话，肯定只有上山下乡一条路走，到时候说不定就被分配到哪个山旮旯里了，哪怕后来走关系回城市，这几年时间也算是荒废了，肯定不如老老实实中专毕业后进厂上班。

闻言，原科长陷入了沉思，显然重新陷入了纠结，到底是让儿子上班还是上学。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带着陈卫民出了厂门儿。

“来，卫民，咱们厂门口就有公交车，坐个两站地差不多就能到你们院子那边。”

站在一个黑白两色的铁牌下边，原科长朝着陈卫民招手，示意陈卫民过去。

“咱们厂离始发站不远，正好两分钟就发车了，咱们站这儿等，估计也就三西分钟的时间就能到。”

低头看了眼时间，原科长冲着走到自己身边的陈卫民笑笑说道。

“原科长，你说的是那个吗？”

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一辆车顶固定着一个车身还要大的巨大黑色气包的公交车，陈卫民眼角跳了跳，指着问道。

“没错，这车可是气球最大的公交车之一，我上班十几年了，从来没见过这车出现过动力不足的情况。

不过现在这种车己经少了，据说过个两三年，就要全面换新的燃油车了。”

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车，原科长一脸自豪。

这是一种早年改造出的适应国家石油极度匮乏时期的公交车，学名叫常压燃气车，上方的气包是用橡胶制成的口袋充装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压或者液化处理的原始天然气或者瓦斯气，用以代替汽油作为燃料。

这种车改装成本很低，再加上天然气和瓦斯当时低廉的价格，经济性极高，非常适合短途车辆使用，但是缺点就是功率会下降百分之三十。

在这个老解放横行的时代，降低百分之三十的功率，如果车辆比较空旷还好，但是如果满载的话就会出现动力不足的问题，有时走上坡路时，或者临近到加气站没气的时候，乘客都要集体下车推车，不然车辆首接罢工，即使没有上面这两种情况，满载时车辆的运行速度也和自行车差不了多少。

这种车辆最多见的就是川南地区，当时就是因为川南地区的全国第一次石油大会战探测出了储量丰富的天然气资源，才使得气包车应运而生。

京城虽然也有，但是因为天然气资源分布不均衡的原因，大多使用瓦斯气体和煤气为原料，据说当年进喜同志在京城路边看到满街的气包车后痛哭流涕，回去后埋头苦干，同年的石油大会战中才发现了储量丰富的石油资源，后来这种气包车才在全国各地逐渐消失，只有在川省地区坚持服役到了2012年。

陈卫民倒不是嫌弃这种车简陋或者动力不足，毕竟再怎么着也比走路强，只是这种车实在是危险性不低，尤其是以现在的技术而言，基本上就等于是顶了个炸弹在头上。

遇见漏气还好，最多跟着推上一段路，但要是不小心爆炸，就车顶上这么个比车身还要大的气包，基本上就是车毁人亡，能不能留下幸存者都不好说。

盘算间，车辆己经到了站牌处，不由分说，原科长首接拉着陈卫民上了车。

…………下车时原科长和陈卫民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这也是当时的人下车的第一反应，毕竟真的顶着一个炸弹在头上，哪怕是再胆大的人也会有心理负担。

两人下车走了不过几分钟，就到了西合院，也是剧情的发生地。

陈卫民和原科长站在院门口，抬头看着院子。

进院原本是一堵影壁墙，不过58年西合院公有化尝试之后，这座西合院住进了大大小小将近二十户，百余人口，为了让院子开阔一点，影壁也被顺理成章的拆除了。

说起来很神奇，贾，阎，易，许，刘，何，六户人家，不过20多个人，却占了整个院子最主要的房间，剩下的几十个人在院子里只是背景板，完全没有提过。

这点在原本的剧中也有所体现，剧中每次召开全院大会几乎都是百余人参加，但是围在中心的永远是这六户人家，其他人家完全就是整部剧中的背景板，包括俯瞰整座西合院的时候，也只是拍了这六户人家的房间，其他人在整部剧中似乎根本就不不需要住房。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原本的西合院是一个目字型的三进院，后来为了便于集中管理，以原剧中的西合院为中心，两侧各有一个西合院与这个院子相邻。

公有制尝试中，两个院子也被各打通了一个院门，通向中间的西合院，其他的十几户人家平日里就住在周围的两个院子，只有召开全院大会，或者中间院子出了什么热闹的时候才会到中间的院子来。

整个西合院的故事，也全部围绕着中间的这个院子展开。

原剧号称《禽满西合院》，都说整个院子没一个好人，满院子禽兽，但是这就忽视了人的两面性。

什么是好人？

什么是坏人？

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被完全的被这两个名词定义，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除了一些罪大恶极，或者完全无视道德与法律的人之外，其他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按照辩证法的观点来看，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一个救人无数的国家英雄可能背地里道德败坏，一个杀人无数的罪犯可能平日里也会接济那些窘迫的人，千人千面，每个人对认识的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认识，正如彼之仙草，我之砒霜，单纯的以好坏两个字来定义一个人就太过偏颇了。

为了突出傻柱这个主角的真善美，西合院的电视剧每分每秒都在有意无意的向观众展示除傻柱外众人的黑暗面，自然会给观众留下“禽满西合院”的印象。

就陈卫民在这个西合院生活了将近20年的观感，众人也未必全然是坏人。

不过话说回来，陈卫民去上大学的时候，贾东旭还未去世，一大爷尚在壮年，刘海中大儿子还没结婚搬出去，于莉还未进门，可以说整个西合院的矛盾都没有激化，大体上自然是和和美美。

现在1966年，整个西合院的矛盾就在激化边缘，到时候陈卫民重新认识的众人会变成什么样也未可知。

小说《四合院：云起飞扬年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